如果把人類分為兩種。
可以分成S尺寸和……呃——和其他尺寸的人,絕、絕對不是突然想到的!
「就是這樣,我們即將沖入戰場!準備好了嗎,真冬二等兵!」
「好想回家。」
「好,看樣子是準備好了!OK!那麼全軍突擊!喝啊——!」
「咦,看似指揮官,居然親自突擊嗎?」
「哇——被——打——敗——了!」
「被什麼打敗!?不過是個女裝賣場,會長到底被什麼打敗!」
小真冬從後方慢慢追上來,我拉著小真冬的手站起來。其實只是因為沖太快自己絆到才摔倒,我還是低著頭念念有詞:「戰場就是地獄……」
夏天暑氣退去的某個假日午後,我和小真冬兩人來到百貨公司的女性服飾區。
目的只有一個。
「小真冬,不能在這裡耗下去了!我們……要買衣服!」
「說得也是,不過如果來到女性服飾區卻不是這個目的,才令人吃驚。」
「上吧——!開戰啦——!」
「會長、會長,如果現在是周年慶大甩賣那種人擠人的狀況,真冬多少能夠理解你的反應……不過……」
小真冬環顧四周,我也跟著她移動視線。
小真冬說得沒錯,四周根本沒什麼客人。老實說,畢儘是鄉下地方,這家百貨公司就算大甩賣也沒有多擠,可是……我不打算改變態度!
「才不是這種問題l小真冬!買衣服這件事對我來說永遠都是戰爭!」
「對真冬來說,永遠只是買東西而已。」
「哼……所以說你永遠都是爽兵。」
「真冬本來想吐槽該說新兵才對,可是突然發現不管怎麼說都很沒禮貌,真冬到底該怎麼應對才好。」
「別管那種小事。好,準備上戰場吧,小真冬!」
「說真冬是爽兵和新兵,最後還說是『那種小事』嗎……面對這一連串的惡言相向,真冬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要笑就好了。」
「要是覺得這句台詞是萬能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就是這樣,我帶著對購物興緻勃勃的小真冬,開始在店內亂逛!
*
「……會長,我不知道你對買衣服有什麼特別想法……但是表情不用那麼恐怖吧。」
我沒有進入特定店家,只是到處看時,小真冬在一旁發問。真是的,就算再笨也該有個限度吧!居然把挑衣服跟一般的購物混為一談!
我下定決意,以嚴肅的眼神看著小真冬:
「真是沒辦法……小真冬,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世界的真相』。」
聽到我說出有如會出現在輕小說里,意義深重的台詞,小真冬的反應……
「啊,我可以去遊戲賣場看看嗎?」
太不認真了!
「不行!今天是來買衣服的!」
「真冬只是突然被叫出來,不得已跟著你而已……」
「總而言之!我現在就去那家店買衣服,小真冬在這裡看著吧!」
「為什麼真冬非得在現實里做這種像是在玩『模○市民』的事!」
「把、把現在當成遊戲不就行了,當成遊戲!」
「原來如此,這麼說也對。」
「看樣子你終於懂了。那麼我現在過去,你要看清楚」
「否。」
「居然像遊戲選項一樣拒絕了!」
「真冬逃跑了!」
「還想像遊戲一樣逃跑!?等、等一下!」
「但是被怪物繞到背後!」
「你說誰是怪物!真是的,所以說分不清遊戲跟現實的孩子就是這樣。」
「明明是會長要我把現在當成遊戲……」
「好了,放棄吧!會計只要乖乖服從會長就好!」
「嗚嗚,雖然很蠻橫,不過真冬知道了……接下來會好好看著的。」
「知道就好……那麼櫻野玖璃夢,即刻上陣!」
「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那麼激動……」
就在小真冬無奈的眼神觀望之下,我走向其中一家店。
總之先在店裡隨便看看,然後停在覺得很可愛的連身洋裝前,接著……女性店員果然朝我這邊走過來!我還想一個人在店裡多繞一下……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我和世界上這麼多衣服都如此相稱,這也是我的罪過。我猜那名店員一定會這麼說。
「這位客人,您的眼光真好。那件衣服跟客人真是太相稱了。」
——像是這樣。不,或許會說——
在我妄想之時,店員面帶微笑走到附近,然後稍微蹲下笑著開口:
「小妹妹,童裝區在樓下喔?」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立刻有如脫兔狂奔而出!出了店家,一股腦地撲進待在外面的小真冬懷裡。
「嗚哇啊啊!嗚哇啊啊啊!嗚喵、嗚喵、嗚喵喵喵!」
「會長什麼都不用說!是真冬不好!對會長來說購物確實是戰爭!真冬還是第一次看到面對店員會有如此嚴重心靈創傷的人!」
「嗚嗚、嗚嗚、嗚嗚……小真冬,這就是世界的真相。」
「確實是衝擊場面!要是把心靈創傷轉換成肉體創傷,剛才的情景已經可以算是十分殘暴的場面!」
「嗚嗚……既然了解,那就去下一家吧,小真冬。同為嬌小的同志,應該互相扶持一起買東西吧?」
「我懂了,會長!剛剛真冬還說像遊戲一樣,真是對不起!」
就是這樣,我以自己的創傷為代價,讓小真冬成為忠實的部下。
*
「啊,會長,這家店好像有很多可愛的衣服喔。」
「喔,我看看……」
聽到小真冬的呼喚,我向那邊跑去。仔細一看,的確都是簡單樸素的衣服,算是很符合小真冬風格的店。
不過我「哼。」嘲笑了一聲。小真冬歪著頭問道﹕
「怎麼了嗎,會長?」
「太天真了,小真冬。這家店……完全不行。」
「咦,是嗎?真冬覺得這家店的整體感覺不錯……」
「跟感覺沒有關係!價格啊價格!比如說這件襯衫!」
「呃……啊,兩千元。還滿便宜的,會長——」
「襯衫只限三百元。」
「怎麼說得好像遠足零食的預算!?不不不,會長,照你的說法根本不應該來這種地方!百貨公司的商品肯定都不行!」
「嚴格說起來三百元以上也沒關係!重點是要有那份心!」
小真冬似乎被我的態度嚇到,立即低頭道歉:
「對、對不起。真冬或許是在網路賺了不少,一直過著花大錢買遊戲的生活,所以金錢觀有點混亂。可是會長,如果預算不多,果然應該去平價品牌……」
「不,沒有預算啊。」
「咦,預算是0嗎!?」
「剛好相反。」
我一邊說一邊從錢包里「唰!」拿出信用卡!小真冬不禁往後一仰:
「難道是沒有『上限』嗎!」
「呼呼呼,平時的漫畫和零食等等要用自己微薄的零用錢買,但是像買衣服還有剪頭髮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全都是由父母出錢!」
「原、原來如此,真是有會長風格的做法。既然這樣就不需要太在意價格……」
聽到小真冬的話,我不禁低下頭。察覺這個情況的她急忙說道:
「啊,對不起,說得也是……會長不是那種拿著父母的錢毫無節制亂花的人」
「之前刷卡買了大型挖土機,才被媽媽生氣地罵了一頓『要先想過再買!』……」
「怎麼會有這種不孝女!到底在搞什麼!還有那種東西這麼簡單就能買到嗎!?」
「沒、沒問題的。那台挖土機現正由我家公司好好利用!」
「不是這個問題吧!」
「總之因為這件事,如今不太能買太貴的東西。」
「好、好吧,信用卡沒有被沒收已經是奇蹟……那麼我們以便宜的店為主逛逛吧。」
「說得也是。」
如此回答的我看到隔壁的手錶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啊,快看,小真冬!那個表好可愛!」